结局已改
现代
家族继承人铠X文书翻译员约
♢
“哥,”百里玄策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嘴角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你有钢笔吗?”
百里守约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钢笔?”
“嗯”玄策一见有戏晃着尾巴走了进来“我想要一支钢笔。”
守约隐约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疯狂的迷恋上收集钢笔(就想我现在这样)应该是可以找出几只。
于是停下手上的翻译工作,起身开始再自己的旧物什里翻找起来。
玄策则乖巧的站在一边,后来实在装不下一个乖孩子,放开了心性也去帮守约翻找旧箱子里的东西。
这一翻还真翻出了不少东西,比如一本被烧了一半的日记,比如一个坏掉的拍立得,再比如一双特别大的手套。
玄策对最后一样东西特别感兴趣,但是守约什么也没说,而且看上去什么也不准备说。
玄策撇撇嘴,随意拨弄了一下面前的袋子,然后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玄策一把抓住袋子的提手用力把它拽了出来。可能是用力过度,也可能是玄策头顶“小破坏王”的buff,一边袋子的提手断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因为重力掉了出来。
“哇!万宝龙!哥哥你好有钱啊!”
玄策两眼放光的看着地上精致的盒子,伸出爪子想把它收入囊中,却被守约拦了下来。
“这个不可以。”
玄策:QAQ
守约用一只半新的日产钢笔打发走了玄策,拿着笔盒坐回书桌。
笔盒是半开式的设计,即使是八年的时间也没有让它的旋轴染上锈迹。守约打开盒子,取出一支香槟色的钢笔———这是一支为守约专门定制的钢笔。
笔身和笔尖的比例是根据守约的手掌大小和书写习惯所计算出来的完美比例,笔握的粗细让守约感到舒适,而软金的笔头更是给人一种想要书写的冲动。
但守约还是叹了口气,然后把这只价格高的令人发指的钢笔装进笔盒里,重新封进黑暗之中。
守约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字翻译工作者,用这样一支钢笔,太过于贵重了。
守约忽然又想起自己前些日子与花木兰的约定,叮嘱了玄策几句,开门,离开。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内,阳光落在守约的书桌上,空气中的飞尘肆意的舞蹈,被忘却的笔盒安静而又孤独。
守约到咖啡馆时,花木兰还没有到,于是为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就着秋日午后的阳光去消磨时间,却和记忆里的一个人的形象重叠起来。
无奈的叹了口气,毕竟曾经七年的难舍难分,恨不得永远黏在一起做个连体人(咳嗯别想歪了)自然会耳濡目染些他的举止行为,想要改掉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于是干脆便不改了。
那个男人的举止言行中头透露着一种欧洲贵族的优雅和自(zi)信(lian),倒也不会令人反感。
守约端起面前的咖啡小抿一口,苦涩的醇香在舌尖蔓延开来。
面不改色的晃晃杯子。喜欢喝咖啡的从来都不是他,七年的耳濡目染依旧教不会他如何发现这种苦得反人类的液体的美。守约默默伸手把面前的咖啡推远了一点。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点地的声响极富有规律。就像一阵樱色的旋风刮到了守约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守约为她点的可可温度刚好,既不太烫,也不太凉。
“说两点就两点,花姐真是准时”守约收起心思,冲人笑笑,笑容里是久违的欢喜与怀念“好久不见。”
樱发女子吧脸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上扬的嘴角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守约,好久不见。”
人生四大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守约与花木兰时隔多年的约定重逢也勉勉强强算得上是“他乡遇故知”了。
健谈的女记者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从法国的普罗旺斯到奥地利不知名的小镇,从神圣的耶路撒冷到战乱的中东地区。
温柔的翻译者侧耳倾听,偶尔发表的观点与记者小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想法不谋而合。
花木兰缓缓收敛了看见故友的激动心情,喝了一口冷掉的可可。
“你变了,守约”
“你变得越来越像阿铠了”
禁忌的名字猝不及防的被人提起。记忆就想潮水一般疯狂涌上,带着滔天的悔意和思念,曾经的种种如同刀片一般割的守约体无完肤。
“他...还好吗?”
花木兰抬手撑着脸,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留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前些日子长恭去法国拍广告,阿铠接待了他”
“他也变了很多。”
“弗伦维尔家族比我们想象的要大,他的压力也很大”
“他没了以前那种冲劲,只有一双眼睛还是灰暗的亮着,似乎在等什么东西,但又迟迟等不到。”
“他.....”
话音突然停下,守约看着她,她却不肯再说。
“花姐...他怎么了?”
就像是瘾 君 子对毒 品的渴求,他也渴求着知道那人的现状。以致没有注意对面女子欲说还休的表情。
“他活的很累,从两年前起,他几乎每天都考酒精与安眠药入睡。”
“表面上看上去有多光彩,私下里活着就有多狼狈。”
守约的思绪就像烧开的沸水一样疯狂的翻腾。两年前,确切的说是808天之前,守约主动向铠提出了分手,从那之后,这个人就像不存在一样消失在守约的生活里。如果不是那些铠送给守约的礼物,守约甚至会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多么微妙的一个时间,两年前。
两年前 俄罗斯(分手前)
俄罗斯的冬天是在外面待不得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大雪便能没过人的小腿,叫人举步维艰。绵软的雪花更是热情,带着刺骨的寒意往人的袖口里钻,实在是叫人气的牙痒。
铠举起手呵了口气,试图使自己的双手温暖一点不过看上去似乎失败了。雪花粘覆在铠的睫毛上,耀武扬威的向他展示风雪的寒凉,湖蓝色的双眼里却是意外的明亮。
看见前方的电话亭,便小跑几步上前,拉开玻璃门走了进去。灰色的围巾在空中划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仿佛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充满了家的温暖的世界。
成功抵达目的地的铠顾不得冰凉的双手,取下听筒就开始拨打那个在路上默念了无数次的号码。拨完之后凑到耳边才发现忘了投币。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嘲笑了一番自己,摸出口袋里既有的三个硬币,小心的投了两枚进去,另一枚则留在手上把玩。
俄罗斯的硬币正反面是两种充满不同美感的画面,正面是硬币的面值和一种铠不知道名字的植物,反面则是充满古代神话气息的双头鸟的图案。铜制的硬币被铠攥在手里磨得锃亮。电话那边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
“喂?你好,我是百里守约。”
“守约。” 铠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疲惫和欣喜,和每一次接通守约电话的时候都会有的欢愉,“会议结束了。”
“一切都很顺利”铠看着电话亭外纷飞的鹅毛大雪。初阳尚未升起,还是静谧的深夜
“一切顺利就好。”守约靠在书桌上,看向窗外,眉间微蹙。夕阳斜下。
“那个......”
“那个......”
两人同时开口,又停住话音
“阿铠,你先说吧”
冬日的飞雪洋洋洒洒,铠手里的硬币被磨得锃亮,甚至染上了几分暖意。
“前些天我寄了一个俄罗斯套娃给你,这几日应该到了,你要记得签收。”
铠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电话亭里昏黄的灯光照在铠的身上,高大的身影显得意外的温柔。
“嗯,好。”守约的手指不安地敲了敲桌面,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好像不是你的号码呀?”
“啊,对,我用公共电话打的”铠的声音有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他一贯的平和所淹没“我的行......手机没电了。”
铠很快收住话音,决定不告诉守约自己行李丢了这件愚蠢的事情。
“嗯”守约垂下眼眸,心中的那句话语在口中吞吞吐吐,如鲠在喉。
“守约?”电话那头虚无一般的沉默叫铠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也停下了对手里的硬币的折磨。
守约在心里挣扎几秒,还是吐出了电话那头的人最不愿意听得一句话。
其实何止是铠不愿意听呢?守约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走上这一步。可当时如胶似漆般的爱恋早已被时间和距离消磨殆尽,当时的海誓山盟如今听来不过是浓情蜜意时的言语,终是抵不过刀刃一般的现实。
铠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见电话那边没有反应,守约又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铠的轻笑“别闹。我们分脚好不好,分脚——”
“阿铠,”守约打断他的话“我是认真的”
“我们,分手吧”
俄罗斯的大雪纷飞晕花了玻璃外的世界,铠眨眨眼睛,发现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没有下雪。
“好”
手里的硬币,冷的像块石头。
不对,它本来就是块石头
守约心里空落落的。
“分手是我先提出来的,所以你要什么做为弥补我都可以答应”
“......”
“我会把….”
“守约,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铠的修养一向很好,打断别人说话的情况几乎不曾发生过。起码在百里守约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
也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了吧。
铠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隔着电话守约无法判断铠的情绪,但就打断自己的话这一点来说,守约知道这个人,慌了。
守约叹了口气把他一直思考的东西说给电话那头的人听,从最初的身世差距,到如今隔了大半个地球的距离。一点一点,每一句话都是一把用来凌迟的双面刀,割的两人体无完肤。
电话亭外不知又是何时下起来大雪,铠倔强的不肯挂电话,颤抖着把手里最后一杯硬币投入电话机里。
其实铠知道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使守约感到极度的不安全感,铠也知道自己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不在家的行为给守约带来雪上加霜的孤独,这些铠都知道。
但是铠什么都没说,铠没有告诉守约自己来俄罗斯是最后一次离开,铠也没有告诉守约自己的保险箱里有一份与家族断绝关系的决绝书。
正如守约不敢告诉铠他的担忧一样,铠也默默的隐藏了很多事情。他们都不想成为对方的累赘,固执的坚守着自己不必独扛的东西。希望对方可以获得更多的自由,但又正是这份坚守最终成为他们之间不可跨越的鸿沟。
从恋爱到如今,这是非特殊情况下的最长的一次沉默。长达五分钟,五分钟后他们便不再是恋人了。
铠听着听筒里的忙音,无措的像个丢了家孩子。失魂落魄的搁下听筒,靠在电话亭里,视线模糊,手脚冰凉。
咖啡馆门口
守约笑着同花木兰道别,嘴角却始终翘不起一个弧度。
花木兰也知道多说无用,只是怕怕他的肩膀。告诉他不想笑就别笑。
守约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长达七年的爱意就在这样一个冰凉的雪夜被他埋入土里,现在挖出来还捂的热吗?
守约苦笑看着书桌上明显被动过的钢笔盒,不禁叹了口气。打开笔盒果然看见了小破坏王的手笔。
无奈的照着说明书开始组装钢笔,笔舌,笔尖,笔身.....
一阵凹凸不平的触感让守约停下动作,纤细而由流畅的一行字体引起了他的注意
“Le clair de lune est très belle, comme toi”
守约愣了片刻,思维好像在恍惚之间和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接上了线,随后疯狂的翻出所有铠曾经送给自己的东西,不出例外,每一件精美的物什上都再隐蔽的角落藏匿着一句情话,这个冷酷而不直率的男人用这样的方法隐晦的向守约告白,无时无刻。
守约抑住眼角的泪水,颤抖的去拆封他从未打开过的包裹——铠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俄罗斯套娃。
蓝色的俄罗斯小姑娘弯着眼眸看着他,守约一层又一层的打开,但是这个套娃却只有四层,最后一层里塞了一枚男式戒指和一张纸条。
守约几乎失去了呼吸的勇气,颤抖的展开被岁月染黄的纸条。然后旋风一般卷了出去。
花木兰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准备翻翻日历看看自己还有多久的假期可以和自己的高长恭啾啾小可爱腻腻歪歪的时候意外的接到了守约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
“花姐!我是守约,我要出国一趟,玄策就麻烦你照顾了。”
花•忽然被托孤•木兰感觉任重道远。
“啊,行啊。诶,守约你要去哪里啊?”
“法国。”
小剧场
玄策估摸着守约差不多该消气了,偷偷摸回家结果沙发上坐了个花木兰。
玄策:呀,花姐好。我哥呢?
花木兰: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玄策对此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难过。
玄策表示自己大概要吃上好久的黑暗料理和外卖了。